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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眼即将开工的这片土地，澄穆实业创始人朱才彬满怀憧憬，设想着一年半后这座充满科技感的花园工厂拔地而起时的盛景——科研团队可在阳台开会，原本分散在各处的研发、制造、测试、质检等环节终能汇聚一堂。

这个全新的“智造空间”即将把“上下楼就是上下游”“寸土产寸金”的愿景变为现实。

然而就在半年前，朱才彬还心存疑虑：政府会允许制造企业上楼吗？会同意我们那些天马行空的规划吗？如今，他底气十足，也乐于现身说法——为工业上楼及其所承载的全新生产力，上海配置了最具呵护力的体制与机制。

化妆品企业澄穆成立于 2012 年，专注科研，与一流高校合作建立联合实验室，在国际权威期刊发表的科研论文得分和篇数均位居国内同行前列。

成果转化也是澄穆的强项，旗下“至本”品牌在今年天猫“618”中位列国货排名第九，洁面乳、卸妆膏等细分品类稳居天猫平台热销榜首。

创立之初，澄穆就坚持将制造留在上海，但多年来一直饱受诸多痛点。

一方面，企业各部门之间“相思病”严重。澄穆租借的厂房与办公楼不在同一区域，本该高效互动的研发、制造、验证等环节彼此割裂，增加了管理和沟通成本。

技术研发受到物理空间限制。企业一直想进行一项“包裹技术沉降测试”，以获得粒径更均匀一致的包裹颗粒，使膏体更具质感。

但测试需要较高的物理垂直通道，由于上海此前对厂房高度有限制，测试无法开展。寻找其他适配空间又会徒增成本。

去年 9 月，市经信委会同市规资局等部门制定的《关于推动“工业上楼”打造“智造空间”的若干措施》正式印发，旨在扫清上海制造业“立体增长”的政策障碍，努力解决规划审批、土地混合利用、资金补贴、人才落户等方面的问题，守住工业增加值占 GDP 比重 25% 这条红线。

看到这份文件，澄穆动心了，向创业起锚地宝山区提出了需求。宝山区迅速响应，经过多方努力协调，提供了一块战略留白区供澄穆建设创新产业中心。

这是澄穆首次拿地建厂，项目占地 34.9 亩，最高建筑达 79.5 米，规划设计充分体现了产业逻辑——在 12 层塔楼中，主要生产区位于 1 至 5 层，试验用轻质厂房则布局在高层。

7 至 9 层被巧妙打通，辟出一条垂直通道，成为包裹技术沉降测试场。裙房建筑外观时尚，屋面种植绿化，下沉式生活广场配备餐厅、运动场和景观设施。

该项目将于今年 9 月开工，建成后将对外开放，完全颠覆人们对传统工厂的刻板印象。

朱才彬感慨，该项目在土地混合利用、楼高和容积率方面取得的突破，充分尊重了企业意愿和产业规律。

他透露，澄穆还控股、持股了生物医药中间体公司、化妆品原料公司、化妆品容器公司等上下游企业，产业空间载体升级后，将把这些核心资源全部集中到上海，实现高效集聚，大幅降本增效。

去年，公司的销售额超过了 13 亿元，新总部让澄穆集团有信心在 5 年内实现百亿元的总销售额。

澄穆并不是个例。

整个上海市从 2023 年到 2025 年，目标是建设新增 3000 万平方米的“智造空间”。

目前，制造企业争先恐后地进驻高层工业园区，出现了多种模式。

例如，浦东的金谷擎天号称“摩天工厂”，建筑高度达到 80 米，相当于在接近佘山的高度进行制造。

又如，清美食品的综合食品生产基地，容积率高达 3.66。过去，受限于原有规则，上海工业用地的容积率大多只有零点几或一点几。

再如，改性塑料龙头金发科技致力于实现汽车内外饰及发动机周边“以塑代钢”。位于青浦区的汽车材料全球创新研发中心及产业化项目，工厂高度为 50 米，比老厂“长高”37 米。生产线从传统的水平布局转向垂直布局，上下楼就是制造的前后工序——塑料粒子上顶层，随着工艺流程逐步下楼，到底层时已成为塑料型材成品。

新空间引入了更先进的集中供料系统和智能化的生产与管理系统。一期已经实现无人化工厂，二期仍在建设中。

该“智造空间”项目经理林胤均表示，如果一二期满负荷运转，年产值将稳步超过 80 亿元，相当于占地面积不变，产能增加 3.4 倍。

更重要的是，过去用于买地的资金，现在可以用于工艺改进、技术升级和智能化布局，企业终于可以摆脱低端制造的内卷竞争。

据市经信委透露，上海已经产生了首批 97 个市级“智造空间”优质项目，亩产效益达到 1830 万元，是上海市工业园区亩均产值的 3 倍以上。

另一个可喜的特点是，代表新质生产力方向的生物医药、人工智能等项目占比达到 70%，这意味着产业越高端，进驻高层工业园区的积极性越高。